第8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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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时日老太爷身体又不好了, 咱们本是做扫地活儿的,现如今竟也被翟管家使唤去书房端药了。”一梳着刘海髻的丫鬟扫着地,忿忿地道。
  “从前照料老太爷的事, 皆是交由三小姐亲自来做的, 可自打去年末月, 三小姐嫁去了贺府, 这种事亦只能落到咱们头上来了。”另一丫鬟梳着麻花辫,低声回道。
  “有一事,你可得真真实实地告诉我……”那梳刘海髻的丫鬟将手中的扫把停下来, 瞟了眼四下, 凑至同伴身旁,悄悄问起,“三小姐当真是为给老太爷冲喜,才在此时嫁去的贺家么?”
  “嘘!小声些!若被旁人瞧见你我不干活, 拿这件事闲谈,等不到明早你我便要被赶出府了。”
  “我亦是瞧你与张妈住同一间屋, 才想来问你的。她的嘴又封不严实, 就没同你提过几句?”刘海髻的丫鬟追问起。
  另一丫鬟拽着她去了一旁的楹柱后, 拿麻花辫遮掩着自己的嘴唇道:“三小姐为人温良, 待下人亦和善, 自她嫁人后, 我也听张妈替她惋惜过几句。”
  “她说……她说什么, 府里的女人, 除开大小姐, 其余皆是命苦的。平日里,即便三小姐再得老太爷青睐,到头来也跟最受他疼爱的六姑太太一般下场,为聂家做了牺牲。”
  那刘海髻的丫鬟听罢心中一惊:“你该不会是说,冲喜一事是假,拿三小姐去联姻才是真吧!”
  另一丫鬟也不捏着自己的麻花辫了,忙抬起手来捂紧面前同伴的嘴,皱着眉头道:“这些话哪是我说的呀!你可莫要瞎猜!”
  梳着刘海髻的丫鬟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前者将手掌挪开来,再三叮嘱道:“今日三小姐同三姑爷是要回府上吃饭的,届时你可别说错了话!”
  ……
  贺府里。
  虽说是新年伊始,可府中装饰却丝毫瞧不出喜庆之气。
  相反地,屋中竟布置出来一间灵堂,堂中挂满白色孝幡,以黑框裱出的画像置于香案台中央,两侧的挽联凝滞地悬在空中,死气沉沉。
  “要我说,新嫁进府里来的这位大少奶奶倒也真是可怜。进门的当天夜里,婆母便突发急症地病逝了,这下子,外头指不定要如何传她的命硬呢!”
  灵堂里,两个老妈子擦拭着瓷器,慨叹地议论着。
  “大太太本就身子不好,忽而发疾亦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偏偏死在新妇过门的这日,着实是没有享儿孙福的命呀。”
  “诶,大太太直到死前都未能听这位新妇唤她一声婆母。”
  “正是说呀,连改口的仪式都未走完,她老人家便去了……”
  二人正议论着,话头将要论去兰昀蓁同贺亥钦的身上,却忽而被房门口传来的声音嚇得噤住了声——
  “大太太的遗像今日可擦过一遍了?”
  兰昀蓁就这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淡声问询。
  其中一位老妈子忙哈腰回道:“大少奶奶尽管放心,大太太的遗像是每日都擦的。”
  兰昀蓁瞥了一眼堂中央的相框,又收回视线,颔首离开了。
  说起,她当是要万分感激贺亥钦的母亲的。
  若非她恰当其实地于新婚当天病逝,恐怕自己仍要费些心思才可与贺亥钦分房。
  兰昀蓁往自己的卧室那边去,本欲瞧一眼弥月将回府的行李准备得如何了,却在半途的廊道上碰见贺亥钦。
  走廊不宽,两人各行其道恰可通过,但贺亥钦就这般不急不缓地于路中央停住步履,逼得她不得不迎面对上他。
  “又去瞧灵堂了?”贺亥钦低眸看着她,面上的笑意淡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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