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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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春天,贺宁因为满城的柳絮过敏而烦恼,他坐得有些高,两条腿悬空晃悠着,舔着快化掉的草莓冰棍,嘟嘟囔囔地抱怨,体育课为了看闻君鹤打球,被一群女生挤得崴了脚。
  他把裤腿卷起来,指着微肿的脚踝给闻君鹤看:“都怪你太招人了。”
  闻君鹤站在他面前,闻到一股甜腻的草莓香。低头看见那人白生生的脚腕上泛着红,想起贺宁挤在一堆小姑娘中间跳脚张望的样子。
  “难受?”他问。
  贺宁立刻委屈巴巴地点头,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讨安慰的猫。
  闻君鹤伸手弹了下他额头:“活该。”
  贺宁捂着额头,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闻君鹤身上靠。他把下巴搁在对方肩上,说话时热气全喷在闻君鹤耳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闻君鹤,你真是全世界最不体贴的男朋友。”
  闻君鹤由着他闹,只在贺宁把冰棍快化完的时候说了句“别弄到我校服上”,闻君鹤掏出手机对着天边拍了张照。现在翻出来看,像素有些糊,但贺宁还记得那天日落的具体颜色,像打翻的橙汁。
  闻君鹤这张图用了很久。
  贺宁曾经想送他一部新手机,闻君鹤很严肃地告诉他,这些东西他以后都会有,他现在不想要,也不需要。
  贺宁想过他到底喜欢闻君鹤什么,大概就是他身上那股傲气和天赋,他从不因为自己贫苦的身世怨恨什么,他像棵长在石缝里的树,把根扎进最贫瘠的土壤,却比温室里的花草长得都挺拔。
  所以谁都爱他。
  可以说闻君鹤受过最多的委屈就是贺宁带给他的。
  贺宁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作风雷厉风行,说一不二,高傲不给人面子,擅长捧高踩低,用小拇指想都不可能对闻君鹤很客气。
  又一次加班,闻君鹤照例给全组点了宵夜。他靠在办公室门边,看着贺宁为了避开他,工作效率出奇地高,收拾东西的动作快得像在逃难。
  闻君鹤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以前死缠烂打的是他,现在躲瘟神似的也是他。
  他想起前几天第一次去拜访了自己在大学的恩师,他出国的推荐信就是出自这位老师之手,买了一套紫泥茶具。
  老先生一边泡茶一边念叨他乱花钱,两人聊起这些年的经历。茶香氤氲中,导师突然问:“你那个小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下一刻闻君鹤就笑不出来了,他转着茶杯:“分手了,好多年了。”
  恩师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闻君鹤:“是他跟我提的。”
  恩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不该啊,那孩子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闻君鹤干笑:“哪有那么喜欢,我出国没多久他就提了,就那么回事,什么爱不爱。”
  恩师傅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道:“那孩子当初家里不是发生挺大变故的吗?你出国后,有一次他想提前办复课手续,但是材料不全,因为他当时是以抑郁休学的,所以需要学校的心里室对他进行评估测试,可是他心理条件根本不符合复课条件,学院就否了他的申请,当时经办人是我爱人。”
  “我恰好碰见他从教务处出来,那天还下着小雨,他一个人在教学楼后面崩溃地在哭,我也知道现在的小年轻自尊心强得很,也不好上前安慰,便给了他一把伞。”
  闻君鹤突然想起恩师描述的场面,贺宁一个人躲在教学楼后哭泣,精准地扎进他心口最软的地方。
  他记得贺宁提分手那天,电话里的声音都听不出异样。
  他出国的时候,他一直情绪也很稳定。
  如今骤然从他人嘴里听到
  闻君鹤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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