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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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前做刺客时,为了夜间疾行方便,常只带一把软刀藏在腰带里。更多时候压根没有武器,什么趁手用什么,或是抢了对方的武器来用。今夜救赵二心切,竟忘了装作只会用刀这回事,空手就出了门。
  都怪宜王喝什么茱萸酒,把自己赔进去不说,还要连累旁人。韦练在心中又把那个有多貌美就有多麻烦的家伙骂了一万次。这样的绣花枕头日后还极有可能做储君,这朝廷的未来该如何那简直不敢想。
  “大人不也……”她说了一半才想起李猊所说的没带腰牌是骗她,更气了:“不,你明明带了,为何骗我没带腰牌?”
  李猊不说话,韦练终于捉住他心虚的一瞬,继续乘胜追击:
  “还有,宜王和崔三娘明明还在御史台,大人为何自行离开?现在崔三娘恰在无人看管时逃了,若此案当真与她有关,你岂不是也有嫌疑?”
  李猊还是不说话。
  韦练策马绕到离他更近的地方,歪头看他:“怎么,说中了?知道自己玩忽职守要丢官了?”
  他此时抬眼,恰与韦练幸灾乐祸弯成月牙的眼神碰在一起。猝不及防地,他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韦练懵住,在原地等待他收回手,才意识到他是将她鬓边掉下的一缕头发挽了回去。这动作不像是李猊会干的,她拼命找理由,却发现这次没能找到他这样做的理由。原本扳回一局的她现在却无比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猊咳嗽一声,目视前方,手攥紧了缰绳。
  “在那个当口离开御史台,致使崔三娘逃走,确实是我的疏忽。”
  他低了头,带着苦笑,自言自语地说出四个字。
  “一时情急。”
  月亮恰在此时从云层中破出,清辉洒在官道上。
  韦练目视前方,不知如何接李猊的话。
  她当他放走崔三娘当真是另有所谋,甚或干脆是上头的意思。毕竟长安的官场倾轧不是她一介卒子能够了解的,不告诉她任何内幕也都是应当。最好的刺客,原本就是最好的刀。刀永远不会问是对是错,只管锋芒向前。
  但李猊说一时情急。
  那便是承认他失策了。是谁让他急到连到手的嫌犯都会在眼皮底下跟丢?韦练不愿细想,但答案呼之欲出。
  随即,她又想起在崇仁坊的暗巷里她第一次见到那燃着绿光灯笼的马车,对视到那两双邪气四溢的眼睛。多年在杀人场进出的直觉让她险些暴起,而李猊的反应不是冲上去拿下嫌犯,而是把快要暴露的她拖回安全地带,因此错失与对方正面交锋的第一个契机。
  他以为她在螳臂当车、才会不顾抓住嫌犯的大好机会去救她。
  李猊是当真的。
  所以那些……
  她想起此前种种画面,才知道她干了多少胆大包天、火上浇油的事,心吓得险些跳出嗓子眼。
  该死。
  如果是当真的,就不好办了。
  她没敢看李猊,知道他此时正竖起耳朵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话说此人有什么怪癖,为何会盯上她?难道她伪装得还不彻底,让他看出了底细,要用美人计来骗她动心好招认真实身份?可一个小小的女刺客对他有什么用,更何况是退隐的刺客。
  这双手已经多年没动过杀人刀,已经生疏了也说不定。他知道她是个刺客之后,又会如何看她?此前当她是个走投无路的流浪猫般给予的那些关照,到时候还作数吗?
  韦练还在胡思乱想,李猊却再次打断她。
  “到了。”
  “什、什么到了?唔,好、好。”
  她听到熟悉的沉稳嗓音,却给不出平时那般自然的回答,眼神躲闪,策马先行几步,手搭凉棚往前,果然看到远处的灞桥,和旁边折柳村如豆的几十户灯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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