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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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郝舟年轻时疑心重,在那之后搜寻了他三年,整整三年他根本不敢动用伯母留的那笔钱。
  贺嘉岂像阴沟里的老鼠在昏暗混乱的街区摸爬滚打,加之面容过于丑陋狰狞,生存得比常人困难上太多太多。
  那几年他没有吃过一顿干净的,也没有睡过一张像样的床,唯有复仇的欲望支撑着他最后那口气。
  贺青峰察觉出贺琨的低落,本想如同往常那般抬手摸摸贺琨的后脑袋,却突然僵持在半空中。
  贺郝舟杀了他的父母,他恨了一辈子,但他同样也是贺琨的杀父仇人。
  贺青峰收回手,“你母亲很爱你,贺琨。”
  贺琨闻言愣住,比起贺嘉岂的经历,自己这些早已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就算那么点流逝过的悲伤,还是被敏锐地察觉了。
  贺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复杂的一切,喉结艰难地滚动,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然后呢?”
  “然后,我联系到了父亲的旧部,那时候你刚满四岁,贺郝舟按惯例想给你培养个衷心的手下,于是我被举荐回到了贺家。”
  第四年,贺郝舟似乎相信了贺嘉岂确实已经死亡,终于收回了各方的势力。
  贺嘉岂先是慢慢地将钱转移出来开始落实脑中翻来覆去谋划了*多年的复仇计划。
  那时的医疗技术已经很成熟,虽然还没有到现在这般可以将人体机械化的程度,但确实也是只差临门一脚。
  他利用伯母给予的财产,将容貌调整至完全没有纰漏的状态下,费尽心力的联系上父亲当年暗藏的心腹,一举回到了贺家。
  贺嘉岂再次回到贺家,并不是风光无限,而是作为仇人之子的下属,背负着屈辱仇恨踏进了熟悉的老宅,那便是他第一次见到了4岁的小贺琨。
  趴在沙发底下不知道在作什么,很蠢很幼稚,像个傻子,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愚蠢的稚子抢占了他的位置。
  贺嘉岂当时在想要怎么杀了贺琨,才足以解心头之恨。
  可能是小贺琨外貌上很像二伯母,所以在贺嘉岂手中逃过一次又一次,也或许是命大吧,好几次贺嘉岂真下狠手时,这傻子又总能逃过一劫,像是在被无形的庇佑,就这样福大命大地活下来了。
  贺嘉岂就这样不生不硬地照顾贺琨上了幼儿园,上了小学,上了中学,庄园里的老仆都说明明是个男孩,性格脾气却像极了二伯母年轻时候的模样,娇气任性得很,唯独听贺嘉岂的。
  二伯母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被迫孕育的孩子,总是在外忙碌自己的工作,在贺琨13岁那便仓促地重病离世,贺嘉岂并不开心,也不难过。
  只是死前一个月,她回到了这个被她忽视已久的独子身边。
  但是当时贺琨本就在叛逆期,看向她的视线已经和看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她就这样住进了这座生前最憎恨的宅院里,贺琨或许没有察觉,可彼时的“贺青峰”总是能察觉到她默默地注视着贺琨,满脸不舍担忧的模样,看出了她还是那位善良正义的女子。
  就在那一个月里,她将贺琨13岁到18岁的衣食住行样样安排得再细致不过,贺嘉岂内心嗤笑这不过是迟来的关心。
  可接下来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伯母去世的那天发生的一切。
  可以说女人的直觉是最敏锐的,她最后将贺嘉岂请入房间,开口便叫出来那个多年不曾见世的名字。
  “嘉岂,贺琨是无辜的,烦请你看在多年前的我救下你的事,且容忍他几年,成年后你便将他赶走吧,他个不成器的,到哪都是不成器。”
  回光返照的女人支撑起身子,从床头的抽屉中拿出一份收养文件,贺嘉岂面容全改的证件照旁,姓名栏里的姓氏终于变成了“贺”字。
  那刺眼的字灼烧着贺嘉岂的内心,这本来就是他该有的姓氏,而不是在施舍般的收养文件下,才配被冠上的姓氏。
  “日后,无论你是要用贺青峰这个名字,还是贺嘉岂这个名字,都是你的自由。”
  这女人算得好狠好准,恐怕在贺嘉岂方才踏入贺家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看出了他的伪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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