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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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手?”赵敬时闻言挑挑眉,笑了,“要杀掉一个大理寺卿,这事儿可真太顺手了。”
  秦黯表情却很凝重:“那是谁?靳怀霁这几年春风得意,他的性格又古怪,前几日被封太子,权势到顶,有人想杀他情理之中,耿仕宜却死的令我不解。”
  “巧了。”赵敬时整整领口,“咱们两个正相反。耿仕宜死的令我毫不意外,靳怀霁权势到顶,有人却不管不顾地要杀他,全然不在乎他背后的势力支持,这难道不是一种慌不择路吗?”
  秦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屏风上未干的墨仿佛真的卷起里头肃杀的风,刹那间灌了满屋。
  他呼吸一顿:“赵敬时,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
  “还不敢确定,但耿仕宜死得好,好到我可以不管靳怀霁的死活,先去完成这一单。”赵敬时施施然起身,“看看库房刚刚送来的余款吧,若我猜的不错,里头不是真金白银,而是大量的兽牙、毛皮、还有……”
  秦黯霍然起身:“你接的是漠北的单子?漠北要杀耿仕宜?!”
  “有意思吗?”赵敬时长眉一挑,“有意思吧。”
  漠北多年来雄踞一方,如一只下山虎般饥肠辘辘地盘踞在大梁阙州之北,在朔阳关外对着大梁虎视眈眈。
  漠北与大梁交锋多年,是世世代代的血海深仇了,如今却往临云阁递了刺杀单子,对象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哪怕连个将军或者是兵部尚书都不是,只是一个大理寺卿。
  与漠北从无交际的大理寺卿。
  秦黯和颜白榆同时陷入沉默,赵敬时却将长剑一推,收拾东西走人了。
  “剑我还不能带着,劳你保管。”赵敬时路过秦黯时顿了顿,“秦老板,你放心,杀人埋伏的事儿,我比你懂,你只要帮我收钱就好了,把观玄楼经营得热热闹闹,三教九流的消息都听一听,至于其他的事,就不劳你担心了。”
  秦黯斜他一眼:“我怕你玩死了。”
  “放心吧,”赵敬时偏头,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搭,语气诱惑又谄媚,“答应你的事我还没做到,怎么舍得撒手离去呢。走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暗门后,颜白榆才大梦初醒般:“等等,我方才忘记问了,阁主说纪凛有用,但我怎么听说那人是个人精,能这么乖乖地为阁主所用吗?”
  “谁知道。”秦黯收回视线,狼毫笔一转,嫌弃地往颜白榆身上画了一笔,“坐正,你一身杀戮血腥气,别碰坏了我的画。”
  *
  北渚醒来时,赵敬时依旧和他睡过去之前的姿势一样,动都没有动,缩成小小一团,眼睫随着呼吸而微微颤抖。
  他抹了把脸,先是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然后轻轻推了推赵敬时:“赵公子、赵公子,醒醒,我们该回了。”
  赵敬时头一沉,睁开时眼中困意朦胧,掩唇打了个哈欠:“抱歉,北渚哥,我睡着了。”
  刚醒来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沙哑,他揉了揉被撑痛了的脸颊,悄声道:“小时候都是枕着娘的琵琶声入睡,一时失态了,当真不好意思。”
  北渚连连摆手,心道不光你睡着了,我这个没有琵琶哄睡过的人也睡着了。
  归根结底,可能是因为屋中热气拢得盛,焚香又清甜,实在太好安眠。
  北渚出门时还看了一眼门闩,他压了一根发丝在上头,进来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赵敬时无知无觉的,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一切顺利。北渚悬着的心放下了,在午膳前回到了纪府。
  纪凛居然已经回来了。
  平日里,纪凛公务繁忙,前往御史台总会一待待一整天,甚至有时候踩着宵禁才能回府,从来没有过中午特意跑回来吃一顿午饭的情况,因此北渚怔了怔,后知后觉地开始心虚。
  果然,纪凛瞟了他俩一眼:“去哪了?”
  北渚在自家主子面前扯不了谎,只能如实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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