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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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里圆而大的眼睛从未因流年飞逝而褪色,反而越来越清晰,那双眼睛平日里看人时湿漉漉的,笑起来的时候却又神采飞扬,像是天地间至纯至性的清冽都藏在这双杏眼里了。
  但赵敬时就是像,哪怕他比记忆中的那张脸艳丽得多、浓墨重彩得多,然而在相遇的第一眼,那样的一张侧颜,就已经足够让一颗沉寂的心再度跳动。
  夏渊气息也有些不稳:“我觉得不大可能吧……”
  “赵敬时自始至终都在跟我撒谎。”纪凛将那封信折了折,妥帖地塞进怀中,“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为了什么来到京城,所以承泽,我不是忘记了,恰恰正因忘不掉,才要百般确认、千般考证。”
  夏渊张了张口:“惟春……”
  纪凛看他一眼:“你叫我什么?”
  夏渊不明所以:“惟春啊,这不是你的字吗?”
  “是啊,所以,你放心吧,我忘不掉的。”纪凛收拾了遍地狼藉,将书信重新塞回夏渊的怀里,“因为我叫纪惟春,是他帮我择的字。是他说,凛这个名太过冷冽,那么字便要温温暖暖的才好。”
  ——你又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的生辰,是春日啊。
  是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春日啊。
  你看,他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夏渊抱着那摞纸张:“……惟春,我还是想劝一句,怀疑可以有,希望别抱太高,万一查到最后不是,那你……”
  “那就让他去死吧。”纪凛毫不犹豫的,甚至撩起的眼风都没有什么情绪,“这世上除了他本人,谁都不能和他像,若是在这上头做手脚玩心计,那就去死吧。”
  第6章
  入夜,宵禁的梆子刚在长街上响过,赵敬时就已然站在了纪凛寝屋的门口。
  纪凛刚刚沐浴过,长发披散,还泛着潮,干脆倚在床头边读书边等它晾干。
  赵敬时进来的动静不小,纪凛瞟了他一眼,复又翻了一页书:“看来是没什么想说的了。”
  “该说的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小人愚钝,实在猜不出大人想要何种答案。”赵敬时勾头一看,皮笑肉不笑,“大人不也知道了吗?两个枕头两床被子都摆好了,不就是等小人来吗?”
  纪凛不置可否地一指给他准备的皂角:“沐浴吧,夜深了,明早我还要上朝,耿仕宜的案子有的磨。”
  他话虽然含了抱怨的词句,但语气稀松平常,平淡得仿佛在讨论明日天气如何。
  赵敬时想了想,还是问:“大人似乎对耿大人的案子并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着急能破案吗?”纪凛垂眸看书,“眼下三法司只能从耿仕宜的人情往来上入手,排查的东西多,头绪又很少,因为物证清理得干净,人证又死得差不多了。”
  他顿了下,抬起眼,冲赵敬时勾唇一笑。
  赵敬时直觉这人没有好话。
  果然,纪凛以手支颐,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是你愿意去当这个人证,我随时可以跟靳怀霁说你的伤已然大好了。”
  赵敬时也随他端起一个假模假式的笑容:“多谢大人美意,但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相比之下还是给您暖床方便得多也简单得多了呀。”
  他动作从没有这般迅速过,抱起那堆纪凛给他准备的皂角巾帕就冲到了隔壁,纪凛目光追至看不见人,沉吟片刻,还是夹好书页出了屋。
  热气腾腾,浴房里都是缥缈的水汽,纪凛倚靠在窗边,手指微动,便将窗户嵌了一道缝。
  屏风占据半边视野,剩下的半边,是赵敬时垂首解扣的安静侧颜。
  赵敬时把那堆东西放在架上,眼风不着痕迹地一扫,便见屋内安然的水汽微微变了风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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