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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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翻出手机,想给人打电话,想听声音,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管是谁,可是奶奶身体不好,他不能深夜去打扰她的睡眠。
  程澈没有人可以联系了。
  手机界面上【厘】的名字,像火一般刺眼,却照得程澈眼睛酸疼,他想起舞台上的厘子迈,想起自己糟糕的生活,涌起一种疲惫的无可奈何的挫败。
  半夜,程澈突然从梦中醒来,他的手指骨节钻心地疼,借着手机电筒微弱的光亮,凑近了看,那里肿得老高,青青紫紫的,隐约还有红点。
  程澈知道是自己体质敏感,并不想去管它,可他总是睡不着,失眠了好久,他索性起床画图,却在门缝处看到忽闪的微弱亮光。
  程澈盯着门缝看了好一会儿,光亮都没有消失,他挪步过去,手搭在门把上,手指蜷缩在一起,似乎在抖又似乎失了力道,好久之后才顿顿地将门打开。
  应急通道微弱模糊的光勾勒出厘子迈清晰的脸部轮廓,那道炽热灼亮的视线直直地落在着程澈身上,目光像有力道和温度般,几乎要点亮这沉黑的空间。
  那一瞬间,程澈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攫住一般,他讨厌厘子迈一次又一次地靠近,一次又一次证明他有多下劣,他根本...不需要厘子迈的。
  “你要出门吗。”
  厘子迈手里拿着药店的塑料口袋,很轻地问,“我给你买了药,是不是手疼了?”
  程澈的眼睛突然酸了,握住门把的手指紧了又紧,他侧过头,避开那道近在咫尺的目光,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似乎在忍耐什么。
  厘子迈又说:“我没带钥匙,进不去,幸亏澈哥专门来给我开门。”
  程澈沉默了很久,直到走道里的声控灯熄灭,黑暗将他们完全包裹,他才开口:“厘子迈,我不谈恋爱,不和任何人谈。”
  他完全是答非所问,可厘子迈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句话里的拒绝意味,他压下心头的失落,故作轻松,“好,我知道了。”
  声控灯在他好听低沉的嗓音下重新亮起,程澈胸腔中被堵满了温热,仿佛寒夜里突如其来的暖流。
  直到对方蹲下身,打开闪光灯照在他手背上,程澈才堪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背过手,退开半步,不想被那道炽热的目光灼伤。
  厘子迈没说话,眉头微微皱起来,用更大的力道托回他的手指,将他躲避的动作制住,另一只手却温柔地、一点一点地往上抹着白色药膏。
  厘子迈时时刻刻都在瓦解程澈的盔甲。
  许是等得太久,厘子迈的手从里到外都透着凉气,指尖触碰到程澈的手背时却传来莫名的暖温,明明那里裂开的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程澈却不觉痛似的。
  厘子迈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澈澈,解决暴力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以暴制暴。”
  “难道你让我看着那个女人被打吗。”
  程澈摇头,“你不明白的,厘子迈,你不会明白的。”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明白。”
  程澈觉得心里那股焦躁变了调,掺入一点别的什么,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他依旧沉默,微微发红的眼角却出卖了他的不安,他的手指倦缩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问:“...那个男的会报警吗。”
  他到底只是个刚成年的男孩子,见义勇为的一腔热血也会被现实击打,事后才开始懊恼,“我没控制住...”
  那种程度的殴打完全算得上故意伤人,程澈没有勇气背上案底。
  厘子迈没有表情,说:“现在知道害怕了?”
  程澈不说话,忐忑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厘子迈抬手揉了揉他发红的眼角,低声说:“不开心的时候是可以掉眼泪的,为什么总是忍着。”
  程澈推开他,攥紧拳头狠命地擦自己的眼睛,明明他才是施暴的那一个,此刻却溃不成军,他固执又别扭地说:“...不要你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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