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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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太医们把一上午脉,从元无瑾的手腕摸到脚腕,再凑一堆商量许久,得出的结论竟是,王上不过稍微体虚而已,只需用两味药膳、多多调养,不日身子骨就能恢复如初。
  为首的太医说这话时,连直视都不敢直视我。这个答案元无瑾道了晓得,太医们便纷纷飞也似的退下。
  我关了殿门,回到榻边,沉声道:“太医是因惧怕王上才不敢说实话,王上还是在讳疾忌医,掩耳盗铃。”
  元无瑾坐在床头,垂首不言。
  我继续道:“还有那些仙师,王上依然不愿下令赶出宫去。王上可是还怀念着拾梦之类的丹药,想着哪日有了兴致,又来用上?”
  元无瑾竟小声道:“阿珉再怎么哄我,迟早是要走的。”
  我轻轻一笑:“王上总不会是拿这个,威胁臣永远留在你身边吧。”
  “为何不可呢?”
  我道:“王上应知,臣从不喜欢受您胁迫。而且,您若真拿自己的身体威胁臣,臣会很不齿。”
  他屈起腿,把自己抱作一团:“所以我也未曾这样想,我知道阿珉的回来是暂时。阿珉在的时候,我听阿珉的就是。”
  言下之意是,他没有那么想戒除丹瘾,等我一走,他就可以照旧。
  我跪身上榻,轻轻捏起他下颚一角。这样具有威胁性的动作,元无瑾仍是淡然无畏,像打定了某种死意、再不会转圜,眼睛都不肯对我多眨一下。
  但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两分威胁到我了。
  我松下手:“这段时日,臣会时刻陪伴王上。”
  元无瑾扬起浅浅的笑:“以什么名义呢?朋友?妾室?还是……”
  我知道他此刻坐着身,后面其实是疼得慌的,便将他推倒躺下,盖好了被:“臣昨日说了,臣是能给王上带来极乐的‘岳仙师’,王上新纳入宫中,软禁起来把玩的禁脔。”
  元无瑾合上双眼,假寐不再看我。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替他掖了掖被角。
  我真是未曾料到,时隔四年,我们还会就丹药这种是非极明显之事再生矛盾。甚至严重到了即便我肯回来、我肯伺候他,都不能让他认清对错的地步。
  只能先将他时刻都看着。
  自此十数日,元无瑾身边都有我。宫中盛传王上新找了个岳仙师,日夜随侍身侧。岳仙师不炼丹药,而有着关起殿门来向君王展示的秘法,这秘法不能给旁人看,看了会泄露天机。
  我也大约摸清,吾王的瘾症每四日会发作一次,一回更比一回难受。犯起来时,他阳元还轻易不能释出,更是难伺候至极。但我这味药颇有效用,五六个时辰,大不了一天一夜下来,总能给他将丹瘾散去。
  只是除却欢好,元无瑾都不太爱与我搭话,总是沉默。
  譬如今日汤泉宫中,上一刻他药瘾尚存,趴在壁边,说什么“琨玉求主人恩赐雨露”;下一刻他释去丹瘾,浑身无力地挂在我身上,由我洗净身子时,便再不着一言,偏头静静地望向别处。我入内濯洗,他连吭声都咬下,不愿发出,让我听见。
  我道:“王上今晚多用一些膳食再睡,好长些重量。臣吩咐了膳房,晚膳多放白肉。”
  元无瑾淡淡问:“我先前没提这个。膳房怎么如此容易就听阿珉的?”
  他该清理的地方已十分干净,我替他合拢,完全将人侧抱在臂弯中。四面都是水,我如此搂着,他自己挣不下来,此时此刻,仅能全然由我把控。
  “臣跟他们说,这是岳仙师长生不老秘法的一部分。”
  他攥起拳头,敲了一下我肩膀:“阿珉又犯欺君之罪。”
  许多天过去,他终于提起两分与我玩笑的兴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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