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走马 第8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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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幽,你说阿母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处了,这几年…不,从建木离开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制定了许多规矩不说,竟然不再允许我上穷阴。”
  鱼蝉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上去似乎有些低落。
  “难处?一个伟大的部族首领,人神颛顼,主神亲赐的不明官,掌控着这世间绝对的冰雪相力,能有什么难处。无非是高处孤独,觉得人生无趣,偏要闹出点动静罢了。”
  “阿蝉,难得是我这种一无是处连仅剩的自由都无法掌握的废物。”
  鱼蝉调整了一下姿势,往司幽的位置靠了靠。
  “你…别这么说阿母,你我都知道的,她是多好多好的一个人。”
  “你自己知道就行,可别带上我。阿母她当然对你好了,连最宝贵的能力都只传给你。”
  “不是这样的!相力传承不是阿母能说了算的!这是天上的主神…”
  司幽忽然伸手将鱼蝉扯到身前,他比鱼蝉年长些,身体骨骼也更宽大,单手就能将她固定在怀里,其实鱼蝉的力气按理来说比他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打算反抗。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什么,怎么还生气了。”他勾起嘴角轻笑,另一只手慢慢抚上鱼蝉的脸。
  “司幽,拥有相力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小的时候我还不觉得,可是最近几年总有一种自己的身体在越变越重的错觉。似乎我的肩上要背着阿母,阿兄,背着长老和族人,阿母总说濮阳的未来都指望我了,可我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像她期望的那样…”
  “阿蝉又在说孩子话了,有相力是一件多美好的事,如果有人欺负你,就用冰刃割断她的脖子,如果不喜欢这里,那就杀出一条重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无论天大的事情,你都能靠着这双手解决不是吗?”
  他的手指温柔地划过鱼蝉的眉峰然后是眼尾,酥酥痒痒的似乎牵动了皮肤底下一条青色的脉络,血液在他指尖奔流。
  鱼蝉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也对,司幽和自己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如他所说那样,是一条从出生起就注定牵扯的线。
  “我没觉得有多好…”她闷闷地说,感受到司幽的手停在了她的右眼边上。
  “这样吗…”他的声音变得飘忽,“如果不喜欢的话,不妨给我好了。”手指忽然重重擦过鱼蝉的眼角。
  鱼蝉睁大眼睛,从他浑然似漆的虹膜中看见了自己蓝色的右眼正在缓缓流动着玄鸟的纹理。
  第98章 天地转,光阴迫(三)
  鱼蝉怔怔地看着司幽,见他勾起嘴角对自己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血色的唇和苍白的面孔,看上去就像长老婆婆故事里会摄人心魄的魍魉。
  有那么一瞬间,鱼蝉觉得就是把眼睛里的符钰挖出来给他也没什么。
  反正他想要,反正自己似乎没有足够的能力承受玄鸟符钰的重量。
  她甚至想,有了符钰的司幽也许就能离开这座即将囚禁他一生的山,而没了符钰的自己也许会在下一次山风骤起的时候长出翅膀,像当年的建木一样飞过日月山飞进真正的天地之间,去看看别人口中所描绘的风景。
  符钰在谁身上,由谁传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鱼蝉的所思所想,她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都能通过五十铃传递到夏烛的大脑中。
  其实她也不太能理解这种感受是什么。
  只记得姬无愁说过,这是因为相恋而不得善终的两人。
  她是觉得自己有些头昏脑胀,脸颊发烫,一度怀疑意识附着在别的物体上后,相力还能不能见效,因为这个状态类似于发烧。
  司幽松开了鱼蝉,就像两朵雨后的花,风中摇曳进而粘黏又分开,中间相连的雨珠捻作圆作细,缠绵又潮湿。
  距离拉开了些,但是司幽的手仍在鱼蝉的耳边,他刚想收回,一道凌厉的冰锥随着入室的风刺穿了他的掌心,带着浓稠的鲜血钉在了两人身后的墙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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