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4)
“我让楼下刷卡放她上来的。”从主治医师办公室过来的谢石君说。
半小时后,洪叶萧从病房出来,朝外边客厅焦急等待的人点了点头表示辞别,背影干练,消失在套房门口。
谢家二老推门入内,谢义柔靠坐在病床,失血过多后面容病态苍白,下巴削尖,愈发显得一双眼睛又黑又大,手腕还缠着纱布,伶仃仃一个人倚在那,耸起褶子的病号服空荡荡的,足见弱骨瘦损,仿佛风一吹也易碎。
那双红彤彤的眼圈,随着进门的动静抬了眼皮,这具从早上苏醒后一直不言不语,不笑不哭的空壳,忽然,扑进章梅清的怀里抽噎起来,断断续续的,“对不起奶奶,我不该……做傻事……”
“命只有一条……丢掉,什么也没有了……”
章梅清长长舒气,怜爱抚摸他的脑袋,“柔柔能想明白就好。”
谢建荣也在一旁用袖子掖眼角。
“爷爷……”谢义柔又扑进他怀里抱着。
唯独落下谢石君,估计还记恨自己一个多月前打他的事,谢石君替他拍背顺气时想。
医院楼下。
谢石君阔步赶上,对那个拉开车门正欲上车的人说:“多谢。”
他深谙谢义柔执拗的脾性,谁劝都置若罔闻,眼底一潭死水,从小只乖乖听她的,如果不是她来,他多半还会再轻贱自己的生命。
“还有,抱歉。”
正因了解自家弟弟,脾气大、娇气难缠,他知道分手绝对是谢义柔让人烦恼了,至于当初在一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谢义柔又向来不管别个怎么评价他,哪怕是赖英妹,他只在乎洪叶萧的喜好瞋怒。
两人感情的事,谢义柔饮水冷暖自知,尚且从不说她半个字的不好,他这个感情的外人,实在不该置喙,尤其是朝一个已经分了手的前任,昨晚他也实在急疯了,失智才找洪叶萧这个出口发泄。
洪叶萧倒心宽,搭着车门上车前,对他的歉意和谢意说:“没事。”
令他想起分手那天在街边,她买了束栀子花,对着闹性子的谢义柔蹲下来耐心解释,背影温柔。
“我也只不过仗着他更喜欢我。”她从车窗又抛来句。
车子绝尘而去,谢石君被自己的话噎得结结实实。
*
冬至那天,下了场小雪。
傍晚,洪叶萧从公司忙完回来,下车那段路寒浸浸的。
院里亮着灯,远远听见她妈那辣嗓在笑。
本地流行过冬至,赖英妹携丈夫特地从马德里赶回来,过完冬至再走,继续环球,除夕才回来团聚。
“来,柔柔,这小玩意儿留着做纪念。”赖英妹把从西班牙买的风铃拿一串给谢义柔。
这会儿洪叶萧刚进门,恰好也看见了谢义柔脱在玄关架上的夹绒外套。
客厅里,他身穿一件白色提线毛衣,正坐着沙发扶手,白肤渐养回血气,看着面色姣好,接下风铃,晕粉的指尖瘦节拨了拨,旁边坐着是他慈爱看着他的奶奶。
两家说是这个冬至并在一起过,热闹一些,赖英妹第一个赞成。
“这串最大的,当然是给我的宝贝萧萧!”赖英妹眼睛一亮,“说曹操曹操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