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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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友庆老脸一热,等她背影渐远,旁边同为业务部的副总啧声:“这年轻人,还真是冷心冷肺。”
  又问:“老陶,你可还记得她小时候?亲爷爷去世,一滴眼泪没掉。”
  陶友庆侧身竖目,“做这行的,难道还觉得只有大哭才算悲痛?”
  对方悻悻,一时忘了眼前的陶友庆和洪叶萧是远房亲戚,反而讨个没趣,连忙扯开话题。
  只是,这话倘使驱车离去的洪叶萧亲耳听到,也不会否认。
  她爷爷是在她七岁上被一场恶病带走的,她清晰记得,那天追思厅里的花卉柱簇满白百合和马蹄莲,她把胸口别的白绢花摘下来,在手心一抓一放,一抓一放。
  旁边的谢义柔隐约懂得死亡的意思,一直在掉眼泪,洪叶萧反而面上干燥。
  爷爷待她不好吗?相反,老爷子十分爱惜她,她兜里还有一把香香甜甜的花生酥是老爷子生前背着她妈妈抓了放她口袋的,可她从出生就没哭过,连亲爷爷去世也没有大彻大悲,怪不得人说她没有悲悯心。
  她走出追思厅,误进了一间灯光明亮的房,架上一卷卷的新毛巾、台上有梳子、修剪头发指甲眉毛的工具,是遗体梳洗间,莲花香炉里熏着浓郁的檀香。
  而她爷爷仪容齐整,面容安详躺在台案上,犹如熟睡。
  谢义柔不知什么时候又跟着她,扯扯她的手指,细声怕吵醒了人,稚真问,爷爷是不是只是睡着了?她说不是,死了。
  她清楚记得,爷爷那身黑褂子上熏的刺鼻的檀香,很长一段时间,她都闻见这个味道,死亡的味道。
  车辆在高架上疾驰,这是回灯笼街的路,和西龙湾方向相反。
  连了蓝牙的手机通话,在车厢里传出咒骂:“洪叶萧!你们火化害死我儿子!不得好死!”
  她径直摁断。
  电话顽强弹出,她正欲再摁了,发现是谢义柔,滑了接听。
  那头静得出奇,“谢义柔?”
  她没忘他醉糊涂的事,是以现正在回老宅过夜的高架上。
  “不是说,要帮我找另一个角吗?”那边空旷而安静,愈发显出嗓音沙哑。
  又是角?“嗯,好,你睡一觉我就帮你找。”
  届时也该酒醒了,话完欲挂电话,专注开车。
  那头却像是料到她的下一步,抢先说:“我是清醒的。”
  她的指尖在方向盘一点一点,末尾瞥了眼时间。
  高架蜿蜒,一辆黑车从路口下去掉头,穿过夜色反方向驶去,最后停在华灯璨然的西龙湾。
  比起小区内各色的喷泉灯、地灯、路灯照映下,亮如白昼的景致,当洪叶萧电梯上楼,推开玄关门时,里边却漆黑不见丝毫光亮。
  她感觉腰肢处从后边搂来一双手臂,紧接,耳珠湿濡,被温暖柔软地含住,她便知道是谢义柔。
  抬手正欲去揿灯的开关。
  ”别开灯!“耳畔低促的制止,明明怕黑,此时却分外畏光。令洪叶萧想起在回廊深处兜抱着做的那晚,他后来也是,月光洒身上仿佛会烫伤他皮肤似的,十分抵触。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谢义柔执她手往后,她触到肌体的光腻,遂知他丝缕未着,只是相较平时,格外冰凉,仿佛刚从冰窖捞出来。
  “萧萧说的,是这个角吗?”她耳背那块被舐弄过,话时的气息令其凉津津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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