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3)
菱霜叹气道:“昨日首辅大人差人送了家书和补品,望您滋养身体,早日怀上龙嗣,为皇室开枝散叶。”
王音姝冷声道:“扔了。”
晚风拂窗而过,敞开的窗叶发出吱吱的声音,抽离了陆理的神思,抬眸一瞧,沈芜已趴在案上熟睡,发出规律的呼吸声。
碎玉瞧见了陆理的眼神,欲将她唤醒,陆理摆动着手,吩咐道:“端盆温水来,替皇后擦干净掌侧。”
沈芜难掩疲惫,陷入了沉睡,任凭碎玉擦抹手掌一侧的墨渍也未醒。
陆理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至床榻,低声道:“皇后辛苦了。”
殿外,夏四九附耳与夏疏私语,夏疏怒道:“此事绝不能让他们掺和进来。”
沈芜在户部坐诊,身着锦衣,发饰简朴,不簪珠钗,沈谨贤低声提醒道:“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应当注意外在装扮,此番有损皇家颜面,亦不能讨得陛下的欢心。”
沈芜替他诊脉,应道:“父亲多虑了,陛下怜我头饰繁重,碍于久坐看诊,特允我简装示外。”
沈谨贤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奉承道:“陛下心思细腻,爱惜娘娘,是娘娘的福气!”
沈芜如常地拂下他的袖子,沈谨贤感觉到手腕处有异物,他心虚地环视了周遭。
兵部重新修筑禁军破败失修多年的校场,江潮站立在哨塔高处望着砌砖,搬运木头的光景,不禁槽骂道:“户部那帮官老爷,一个个油腔滑调,推拿拉扯的一把好手,禁军的校场,每逢下雨,地上就成了泥潭子,人走路也要陷进去,我上了多少道折子,回回总拿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如今圣旨一下,这地也铺平了,该修的也在修了。”
钱连辛笑道:“为了写好折子,你回回总得劳烦梁世南,还欠了他几坛好酒,前几日他瞧见我,还戴着我问这事,你什么时候给人家送酒啊?”
江潮委屈而耍赖道:“我没钱,禁军已经数月不发俸禄了。”
钱连辛惊奇道:“正旦之时,户部核算各地的账目,以及入国库,今年财政较往年宽裕些,怎么会没钱啊?”
江潮耸耸肩,说道:“这我哪知道,我上门去讨俸禄,人家给我讲了一堆大道理,先给我这个大老粗给绕晕了,再跟我说没钱把我给赶回来了。”
“那你这会儿得趁机去要账了,否则回头你卸了禁军统领的官职,只怕是讨账也无门了。”
江潮指着抬进来的木料,心中不敢奢望,说道:“我这会儿去讨账,户部的那群精打细算恨不得变成貔貅的大人们,定将我扣下,细算着每一根木料,砖瓦等修筑材料的银子,没准儿将我攒下的那点酒钱也得给我掏走了。”
钱辛奇问道:“一点酒钱?不是说开春了要在京城置办一处宅院吗?你攒下的银子呢?”
江潮叹气,入京多年,至今却未有一处真正的安身之处,寒冬之时,已看了几处宅院,虽占地不大,却也算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置办了宅院,可以接上母亲和妹妹和病弱的哥哥入京一块生活了,日子即将越过越好了,却不料事发突然。
“今年轮到我家和另外八家邻里应役了,可我兄长病弱,哪能经受得住沉重的徭役,可禁军没落,县官和乡宦豪绅却也不卖我的面子,明里暗里地索要钱财,方能周旋,母亲原本是想将家中田地卖了,成为佃户,但我坚持此事由我做主,我兄长方才免了徭役,其实他原本就不用服徭役。”
钱辛奇愤愤不平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离家多年,且是武将也不受重用,他们利用律法漏洞强行从中牟利,即便是想说理,亦耗时漫长。”
木料一根根地堆叠起来,锦衣卫的众人汗流浃背,口干不已。
苏珏棋给大家鼓劲道:“弟兄们,还有十余根,一鼓作气干完了,大家伙就可以休息饮水了。
“好!”众人士气颇足,锦衣卫救驾有功,苏珏棋晋升为锦衣卫南镇抚司,手底下的兄弟们也跟着晋升,眼下得了圣上的准许,参与禁军统领选拔的要事,即使是干些粗重的苦力活也认了,沉寂了太久,得抓紧一切在圣上面前露脸的机会,争取得到重用的机会,重新夺回属于锦衣卫的荣耀。
工部的人猴精不已,瞧着锦衣卫那么卖命干活,竟撒了手,躲起来偷懒去了,聚在院里喝酒猜拳。
“锦衣卫那群人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了?”
其他人起哄道:“苏珏棋。”
“对,就是他。不过区区南镇抚司,真当我们把他放在眼里啊?锦衣卫如今连丧家之犬也不如。”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