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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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晚山一直在哭,温执意叫她带着孩子回去,李雨微却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来,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这句话之后很长时间病房里只有顾晚山的哭声,等哭声渐渐歇了,温执意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顾晚山在空中乱晃的手掌。那一幕蒋一阔记了很久,垂死之人亲吻一朵新生的蓓蕾,好像在奈何桥前折返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
  是李雨微请他来和温执意聊聊,哪怕还没度过最虚弱的时候,温执意仍旧坚称,他不需要心理疏导,他说自己没有任何精神障碍,只是想尝尝紫杉果什么味道,不清楚毒性就吃多了。
  蒋一阔揭穿他:“但是救护车去接你的时候,我们的同事发现垃圾桶里有大量咬去一半的果子。”——他明明已经感到不舒服,甚至开始呕吐,还在一粒粒往下咽。
  温执意摇头,拒绝和他继续交谈。后来他们熟悉了些,温执意也还是那句话:他不需要心理疏导。
  他能够很平静地说起顾轻舟的死,“阿姨,老师,还有很多人,都叫我忘记他,开始新生活。”
  温执意很积极地尝试过。
  他和其他受难者家属一起在航空公司的和解协议上签字,从程序上结束这件事。
  也想过换一个城市生活,闹得工作差点丢了。可是无论到哪里,只要太阳照得到的地方,他都能看见顾轻舟背后那片烧着的天空。
  约会过新的人,但他从看见对方就无法入戏,顾轻舟不穿那样的衣服,不拿那样的花,也不会那么手足无措。
  最后他寄希望于神佛,怀着遍访名医的心理,寺院、道观、教堂他无所不入,四方神佛他一一拜过,可在金像前顿首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
  蒋一阔久久无言,他就这样一直找路,然后又把所有的路堵死。温执意说前面的事都理性得像讲别人,只有最后一句沾了点难过。
  “我每一次试着忘记他,就像吞下一颗紫杉果。”
  ……
  “看我长得帅,还是我像你哪个老情人?”
  “你当时不会就是看上你前任的脸了吧?”
  “你敢说你从没把我认成他,从没对我动过心思?”
  离开医院的路上顾轻舟想到说过的那些混账话,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全然忘了正在骑车,这才迎面撞上了三个月误工费五万的大哥。
  现在得知这棵树的来历,他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再拍树干一巴掌,拍掉两颗果子还嫌不够,进去找梯子,誓要把紫杉果斩草除根。梯子没找到,倒找到了一面墙的红酒。温执意把那些酒按照年份排列,从第三排起瓶身标签由白色变为红色,只有中心那个小小的酒庄标记提醒他,这些还是出自他们共同买下的那只酒桶。
  顾轻舟拍上柜门,与此同时,楼上传来关门的响动。
  他在下面站了多久,温执意就在上面等了多久,看他站在紫衫树下发呆,等进了房门,又听见他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等到动静全部消失了,确定他不会上楼,才灭掉了灯。
  隔着一层楼板,两个人的烦恼截然不同。
  温执意将被子拉过下颌,闭上眼睛又睁开。
  为什么不上来一起睡呢。
  第53章 恋爱进度
  顾轻舟被夺舍了。
  他仿佛忘记了刚刚答应温执意的表白,完全没有陷入热恋的劲头,反而有些冷淡的意思。
  具体表现为:地铁上不对温执意动手动脚,回家也没上下其手,唯一一次亲密接触是非常纯情的晚安额头吻。有一天晚上温执意洗完澡,两个人在卧室气氛正好,顾轻舟竟然选择了调出巴黎奥运会开幕式视频,和他一起看完回自己房间睡觉。
  哪个正常人会和男朋友在床上重温奥运会开幕式啊!
  周五早上,温执意一一拨开衣柜里挂着衬衫的衣架,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圆领线衫,他又选了一件看起来没那么像西装裤的卡其色棉质裤子,穿得像条奶油抹面的吐司出门了。一路上顾轻舟全情沉浸在手机屏幕里,玩到电量耗尽再拿出充电宝续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用尽全力才拗出些许松弛感的OOTD。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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