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她能有什么错 第21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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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下角,刻着宋流景的生卒年月。宋乐珩看着那年月才想起来,只有六天,就该是宋流景二十一的生辰了。
  他还没过二十一,这场人间事就戛然而止。
  宋乐珩那胸腔里骤然像被挖走了一块,空荡荡的,冷风直往里头钻,刀子似的,割得人四肢百骸都在疼。她走近过去,蹲在墓前,打量着那碑。
  宋流景平日里很少饮酒,是以她也没带祭酒来,见旁边一朵小雏菊开得正艳,便摘下来,放在宋流景的面前。换成以往,他定会开心,凑到她面前,要她把花别他的发里,再一口一个阿姐地喊,喊得人心都化了。
  宋乐珩坐下来,想起系统里存放了宋流景的心迹。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从前系统里也没有过。此时她心绪难安,便想着看一看那心迹。跟着系统的提示一点开,眼前幕幕,如走马观花,皆是宋流景人生里的重要轨迹。
  二十一年前,这么个白发白肤的奶团子出生,稳婆一抱起他,就因触及子母蛊的毒,被毒死了。宋含章认为宋流景是怪胎,当场要杀子,裴薇用后背挡住了宋含章刺向宋流景的剑,保全了宋流景的性命。
  后来漫长的年月,宋流景被囚在只有他和裴薇居住的后院。但那时的裴薇还要照顾“宋乐珩”,所以常常只有宋流景一个人留在院中。他偶尔碰到鸟,鸟死了。碰到花,花也死了。鱼塘碰不得,树草碰不得,他碰什么,什么就会腐烂掉。宋流景从一开始的崩溃害怕,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漠视生命。
  直到有一天,他的阿姐从门缝里塞了一张画给他。
  那画色彩斑斓,但其实画得很丑。可宋流景觉得,那是他这辈子收到过最好的礼。
  他珍藏着宋乐珩给的每一幅画,不管上面是抽象的火柴人,还是晕染得稀里糊涂的红黄绿,他都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用最好的匣子装在一起。
  他期待明天、后天、大后天、今后的每一天,会收到他阿姐怎样的大作。他也期待有那么一天,他阿姐能走进这后院的门,来看一看他。
  可是有一天,他的阿姐消失了。
  那时候的宋流景几乎要疯了。多年积压的偏执阴暗一刹爆发,他想将所有人都活活地拽进地狱去。甚至……
  他其实是恨宋乐珩的,恨到想让宋乐珩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又或者,是土里烂掉的一部分,他不在乎。他只想在埋着宋乐珩的土上栽一株花树就好。于是,他要离开平南王府。
  宋含章如临大敌,让前赴后继的府兵杀他。那天的后院,血流成河。是裴薇,用母蛊控制了他,让他停止杀戮。
  然后,他的天地从一方后院变成了一个被铁链捆缚的铁盒子,和裴薇被困白莲教时的人形铁匣相差无几。
  他痛苦到每天都在求,求宋含章放了他。他每天都在发誓,再也不离开平南王府,再也不大开杀戒。
  直到某一天,裴薇终于求动了宋含章,把他放了出来。那时,宋流景想,他要解除子母蛊,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不想再受制于子母蛊。
  他忍受非人的折磨,给自己种了心蛊。心蛊竟然种成了,这让他狂喜。可很快他就发现,命运还是在捉弄他。他种成了心蛊,那子母蛊却还是没能解除。自天堂到地狱,他竟然经历了一回又一回。
  宋流景疯了短暂几日,又开始找,找办法解除的办法,他终于找到了——
  子离母生,母离子死。
  他选择献祭裴薇。
  裴薇被送进白莲教后,他随着白莲教那车人肉粮草想往北边去,那一夜,他和宋乐珩重逢。他见她一瞬,仍有怨有恨,及至宋乐珩踹开那扇破败的门,不顾危险吸出他伤口上的“毒”。
  那晚月华似纱,罩在宋乐珩衣上,发上。她扣着他的手,紧紧地扣着。那些恨,竟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消散了……
  再是四五年白驹过隙,他跟在宋乐珩身边,磨自己的念。
  他对她的欲念,爱念,杀念,贪念,都在一次又一次的生与死里,如被磨平的利爪血肉。她想要他是什么样子的,他就可以是什么样子的,只要能呆在她身边一辈子,他可以藏起自己的疯,自己的阴暗和不堪。
  可他没想到,原来他的一辈子,这么短。
  短到满打满算,不过五年的光阴。
  军中发生瘟疫时,他怕疫症传开,危及宋乐珩,利用蛊虫加快了清除伤兵血疫的速度。可宋乐珩还是染上了。他的心蛊已有损,再救宋乐珩,他会死。所以,他一度想借这瘟疫带走宋乐珩,索
  性把宋乐珩也制成蛊人,两人找一个清净地隐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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