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 第9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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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秋这日,一大早便有宾客上门,祝琰早早醒了,安排梦月和雪歌各自领着几个小丫头,检查打点宴厅和花园各处的摆设、器皿用具等,张嬷嬷带着人盯着厨上,将细处一一都料理妥了,听了回禀,祝琰才又回帐里躺着。
  也有几名妇人特地来蓼香汀探望她这个孕中之人,少不得起身更衣陪着说阵子话,时间过得飞快。
  午后宾客赏花游园,听了几出戏,到了正宴,游灯弄酒,宾主尽欢。戌时前后,宾客歇的歇、散的散,仍留在府内的,多是族中内眷。
  宋洹之吩咐人在广平街的留香楼里提前留了半层,宋泽之出面奉迎着大小族亲、妇孺内眷,登楼望月,赏灯观焰。
  底下里三层外三层聚着游人,在斑斓的灯影里赏看天际流火飞萤。
  街上如何喧闹,祝琰一概不知。
  白日人来人往的府宅在橙红的灯色中沉静下来。
  秋夜微凉的清风拂过纱帐,偶然吹起轻薄的袖角。
  雪歌梦月和几个宋家家生婢子都被她放去同家人过节团圆去了,只一个守门的老嬷嬷和看茶的小婢留在屋外听唤。
  祝琰吃了药,昏昏沉沉睡着。
  宋洹之进来时,她半点也不知。
  男人身上挺括的云锦料子带着微凉的露气,那双干燥宽大的手掌却是暖的,轻贴在她鬓边,唇在耳际唤着她的乳名。
  祝琰翻了个身,懒懒地依偎在他怀中,不曾睁开眼,只嗅见熟悉而浅淡的清爽气息,便知来的是谁。说不清楚,是否因着腹中有了他的骨肉,有这一份血脉相连的牵系,所以对他多了几丝莫名的信任和依赖。拥抱和贴近变得无比自然,不掺丝毫忸怩抵触。
  “倦得很么?”他轻车熟路地摸向她的裙摆,替她轻捏着肿胀的小腿和脚踝。
  “还好,歇一阵,缓过来些。”顿了顿,想到他此时应当在留香楼里守侍宾客,“怎么提早回来了?焰火会这么快就结束了么?”
  宋洹之摇摇头,挽着她膝弯将她抱到床边,“怕你一个人闷,那边吩咐泽之顾着。出去瞧月亮么?”
  他特意回来陪伴,祝琰自然不愿拂了他的好意,点点头,垂眸瞥一眼自己松散的衣衫,“那……我换件衣裳。”
  宋洹之笑了下,抬手抚平她衣袖上的折痕,“不用换了,没外人在,这院子里只有你和我。”
  从床里摸了件外裳出来,随意替她披在肩头,“这样就很好。”
  祝琰低声笑了,“你哄我,衣裳压得皱了,头发也乱了,等我片刻,好歹拾掇一下呢。”
  寻常几句没起伏的对答,却令宋洹之心头微漾。旋即针扎似的细密疼痛漫过胸腔,他含笑忍耐那抹熟悉的痛楚过去。
  这种微妙的情愫只他一人知晓。
  抬眼瞥着妻子坐在妆台前梳发,简素的妆扮在灯色里有着别样的妩媚风流。
  祝琰颜色本就是极出众的,难得又是这样和善端正的性情,可敬可亲。他渐渐在日常的琐碎流光里品读出甜蜜知足的滋味。
  她抹了淡淡的唇脂,回过头来笑说,“好了,走吧?”
  宋洹之牵住她的手,缓步扶着她走出院落。
  天边挂着一轮清冷明亮的圆月。
  深蓝的天幕上一丝沉云未有,只明朗的月光照着人世万物。
  夫妻二人携手站在桥廊边,临水迎风望着月色。
  偶然四目相对,视线交缠,他垂头一次次亲吻她的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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