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第6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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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融融一片,外殿宫人多有不安。
  桑桑眼看滴漏过了申时四刻,距离宫门落锁就剩两刻钟,犹豫着是否要入内提醒薛壑。
  “就算按姑姑说的,但薛大人到底是外臣,在内廷过夜于他自己也不好吧。要不婢子去催一催。”
  “他好不好,与你何干。今个不要你值夜了,且回去歇着吧。”文恬无奈道。
  “可是陛下她……”桑桑一向唯命是从。
  正踌躇间,宫人来禀,道是薛大人府上的人送了膳食过来,当下在“坐寐门”候着。
  “幸亏没进去吧,这会送膳过来,你觉得薛大人今晚还走吗?”文恬看了眼桑桑,对宫人道,“膳食接进来,上印封起,送去司膳处验过,然后再送来。”
  是一锅黄牛肉粥。
  送入椒房殿时已是酉时三刻,夜幕降临。
  殿中烛台灯盏辉映,晕出一片暖光。
  薛壑从内寝出来,由文恬引着去偏殿用膳。
  “陛下睡了快两个时辰了,又逢用膳的时辰,我唤了她好几回,都没有醒来,让太医令进去瞧瞧吧。”薛壑看着温在炉上的黄牛肉粥,心中不安,又看案上膳食也没有胃口。
  “薛大人安心,前头的姜枣汤中兑了安神汤药,陛下一觉睡上两三个时辰也是有的。”文恬给他布菜,“月事初来的一两日,她疼得厉害,睡着了才好些。”
  薛壑端着碗盏,“那岂不是醒后,还得喝?”
  “陛下耐不住就喝一碗,不是太疼她不会喝的。都是药,多喝也不好。”文恬想起前头太医令处没有调配出这适量的药方时,她忍不住吞服五石散,顿时眉间一片黯淡。
  薛壑来此之前,才经手彭、杨之事,当下从五石散想到新政,想到温颐,又想起当年那场刺杀,一时间眼底涌出两分压抑不住的厉色。
  时值守卫来禀,“齐御侯在外求见。”
  薛壑这会脑子转得有些慢,直转了一圈,才在“齐御侯”三字上想起齐夏那张脸。
  “陛下歇下了,让他回去吧。”
  薛壑在这处坐着,按理尊卑有别,轮不到文恬发话。但这会是在内廷椒房殿,齐御侯当下身份位比两千石九卿,反倒是薛壑从内廷论身份有些尴尬。只能权当天子故交亲友视之,如此文恬作为大长秋,代君发令,自然无错。
  “陛下,您总算出宣室殿了,我数着指头挨日子。但我数出来了,这两日乃您月事将近,特来伴驾。”谁成想,文恬的话还不曾传出去,齐夏已经满面春风进来。
  因为齐尚之故,江瞻云待他格外恩宠些。年少又被齐尚护着,即便是被锁在明光殿的那些年,卢瑛等人也尽力照拂他。又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最是意气风发时。
  这会不待召而入天子门,本就已经失礼。偏他一路奔来,话语频出,对于这会在榻安眠的君主,俨然是惊扰。
  “御侯噤声!”桑桑在正殿门前拦下他,“陛下今日身子不爽,已经歇下了,若是被您闹醒,你有几个脑袋赔的。”
  “我……”齐夏没被人这般肃容厉声斥责过,一时有些窘迫,又不肯服软,只转口压了压声响,“陛下可是来月事了,她熬得住吗,我把药带来了。”
  他说的自是五石散。
  江瞻云前头用过又悔,当即毁了一批。然此物难寻,又生不舍,彼时齐夏伴在身侧,将药收了回去,只说由他保管。
  江瞻云神思不济,由他拿走了。
  能保管此药,齐夏便觉自己与旁人不同,乃更近君心。
  只是这日运气不好,在此遇见薛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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