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第8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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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别说话。”
  他说,“对不起,我实在太想她了。”
  他接过她敬的酒,不管有毒无毒,一饮而尽。
  他在风雨坡保护她,在未央宫拥护她,在椒房殿里温暖她,试图一步步靠近她,让她可以依赖他,信任他。
  他帮她戒了五石散,双目通红,额暴青筋,他说,“我要杀了他。”
  他不敢要她给的机会,只敢求一声“名字”,足矣。
  ……
  “御河!”江瞻云从后头猛地起身抱住他,下颚抵他肩头,双手环他腰腹,闭眼与他耳鬓厮磨,“你……”
  薛壑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慑住心神,耳根在她唇齿间发烫,低垂的视线里是她雪白的一双手,肌理分明,皮肉滑腻。如她昨夜仰躺在榻,入目是她白生生平坦的小腹,他忽就生出妄念,有一天这处会鼓起,孕育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她想过的。
  想过立他为皇夫,和他过一生,养一个孩子,继皇朝之国祚。
  但是她不敢。
  她的手在抖。
  她尚且握不稳权力,控不住人心。
  她坐在御座上,窗外禁军是他族人,殿外巡逻卫士是他族人,宫门驻守的南北营帐里、尚书台论政的时刻里,全有他的族人。
  若待她上榻阖目,身畔还是他……
  他握住她微颤的手,拢在掌心,握紧。
  “我,如何?”
  “你出门后,把卷宗呈上来。”
  江瞻云睁开眼,松开他。
  薛壑颔首,“臣领命。”
  *
  未几,彼此簪冠加顶,衣袍披身。外头尚是昨日光景,雪压枯枝,茫茫琉璃世。
  屋内,却已改了氛围。
  薛壑奉卷低首,“臣请命青州牧,请陛下恩准。”
  江瞻云抬眸看他。
  他清俊面容上,眉眼弯了弯,目光平静与她相接,“臣记得祖训,薛氏后世子孙若为皇夫,当为大魏女君最后一道防线,终生不离君主左右。按理臣犯过一次错,不该再如此。但当日昆明池上陛下所指,臣完成不了,遂不敢再觊觎皇夫位。然今朝请辞离京,亦非单为此因。还有两处缘故,其一,青州确实需要有人前往治理,臣虽无济世之能,但自觉尚有两分才干,故毛遂自荐;其二,陛下已经不需要臣的保护。去岁年末,臣在府中养伤,府中掌事劝臣难得有时间可回去益州看看。但彼时臣想,您才上位,朝中纷乱,边地又有战事,当需要臣时,故臣不敢回。如今一年过去,臣看清了许多事,您原比臣想象的要聪慧能干,譬如你让臣去找为温颐戒除五石散的大夫,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寻人,您是怕臣不识他面目,在提醒臣。您已经反过来在分心保护臣了,臣这般离开,一来是放心的,二来您也不必再忧心。”
  一下说了许多话,薛壑顿下缓了缓,然再欲开口,忽就不知要说甚了。原本酝酿许久方现平和的目光,终是有些局促起来。
  在她面前,他到底平不了心境,压不住加剧的心跳。
  “朕也不必再忧心。”一语双关的一句话,江瞻云在口齿间呢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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