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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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狱大夫拾敛了药箱,走之前问韩诵:“本分之外,人总有想求的东西,韩大人且直说,定不会叫韩大人白为娘娘与二殿下费心。”
  韩诵仍在仰望着天窗,他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脖颈还能勉强转动几下,脖颈之下,四肢与躯干纹丝不能动,连痛感都很微弱了。生不得,死不得。
  他像是已透过这牢窗铁栅,望见了上庸城接下来的变局。
  “但求赐韩某痛快一死。”
  ***
  陈良玉睁开眼时,天光已有亮色,但仍是阴沉的。
  刚睁眼视野还有些模糊,她脸贴在一片规律起伏的温热柔软之间,入眼是谢文珺身上月白云锦的亵衣料子,视线再往上,一双正低垂着的眼睛也正在看着自己,似是被她的动作扰醒的。
  “殿下醒了。”
  昨夜过了子时才歇下,看天色现下也不过卯时,堪堪睡了两个多时辰。
  谢文珺道:“比你早醒一会儿。”她唇色很淡,脸上倦色未消。
  陈良玉动了动身子,伸出手臂把她拉进怀里裹紧,谢文珺刚想说什么,陈良玉按在她肩头的手一动,微微用力,将她试图抬起的脑袋又按了回去,“既然累了,靠着歇息片刻无妨,”顿了顿,又道:“……也没旁人看见。”
  正说着,便听太极殿那边隐约传来愈发嘈杂的脚步声和低语声,是宫人开始泼水洒扫太极殿前的地面,也需更换殿内快要燃尽的蜡烛,添补长明灯里的油。
  谢文珺向她解释道:“今日命妇入宫举哀。”
  宣元帝殡天十四日,礼部传旨,命庸都王公世爵命妇、一二品大臣命妇于卯正时分入宫吊唁。眼下卯初,命妇们当已陆续至午门外了,待各府命妇到齐,便由礼部司官引着至停放宣元帝梓宫的太极殿举哀。
  这时谢文珺身边的一位掌事女官在偏殿内室门外通禀:“启禀殿下,太极殿内外均已准备停当,各府命妇也已依序至宫门外候旨,请殿下示下。”
  谢文珺对门外道:“知道了,依制进行便是。”
  “是,殿下。”掌事女官恭顺应下。
  陈良玉按在谢文珺肩头的手一松,随即翻身坐起,拿过昨夜放置在木架上的衣袍。
  她穿衣这会子功夫,谢文珺问她:“韩诵此人,你可认识?”
  陈良玉按序系上领扣与革带,一边回她:“韩舍人鼎鼎大名,如雷贯耳,朝中无人不识。”
  单就裁并驿站、上奏请旨废黜蒋文德一脉的门荫两件事,已足以叫他声名远播,沦为众矢之的。
  陈良玉道:“那年苍南民难,他与我二哥一同逃过难,科举舞弊的案子发生之前,我也曾见过他几面,有几分才能。殿下何故问起他?”
  谢文珺道:“陈行谦向我作保,举荐他入我门下。”
  陈良玉道:“我二哥虽与韩舍人年少相识,但若是向殿下举荐此人,应当不是徇私情,此人身上定有旁人比不了的过人之处。”
  谢文珺道:“他草拟诏书未避太后名讳,已被皇兄革职下狱了。且先不论这种失误是否真的出自他本人之手,赶巧的是,恰是陈行谦要在宫里守宿这日他才出事。昨日翟妤也来了太极殿,打着为先帝上香的幌子,将蒋安东奉旨抓人的消息透露出来。”
  要说朝中谁最记恨韩诵,非蒋家人莫属。
  可翟妤插手此事,是为救人,还是为构陷,眼下还不得而知。
  昨日进宫时,陈良玉确实在宫道上迎面撞上翟妤,“殿下疑他与北雍有勾连?”
  这事难说,谢文珺不置可否。她安插在昭华宫盯着翟妤的内侍来报的也只是她常与皇后不对付,似乎一心扑在争宠上,偏生在韩诵的事情上横插一脚,让人捉摸不透。
  陈良玉道:“此事我让二哥去查,若韩诵当真与北雍有染,他定不会心慈手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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