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恶婆婆不如当街溜子 第6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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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四,亦是先帝临终之心愿,先帝曾亲自说,大都督一人,远胜他三个男儿数倍!”他此言一出,更是石破天惊,“若舍此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而另寻所谓旁支之贤,岂非舍本逐末,更寒了天下忠臣良将之心?若因此导致边疆不稳、将士离心,何人可担此责?!”
  “故臣斗胆直言,既然需从旁支择贤,大都督身负陛下血脉,功盖当世,才具无双,更是先帝属意之人!此乃天意民心所向!臣,恳请陛下,册封冯般若为皇太孙,以定国本,以安天下!”
  老御史的声音在太和殿内回荡,余音未绝,短暂的死寂之后,一道声音响起。
  “张御史,我知道你的独子曾在玄甲军中服役,可你也不能因此这样违背天地良心啊!”
  是礼部一位侍郎,他大跨步出列,面色因激动而泛红:“陛下!臣以为不妥!大都督之功,固然彪炳史册,然皇太孙之位,关乎宗庙承继,礼法森严!自古储君立嫡立长,纵是旁支,亦需循宗法序齿。大都督虽功高,终究是女子之身,且其名录入宗谱牒册之事尚未议定,如此仓促册立,恐非礼也,难以服天下悠悠众口!”
  他话音未落,一位身着紫袍的翰林学士便疾步出列:“李侍郎所言,实乃迂阔之见!昔年太宗皇帝起于行伍,亦非以序齿承继大统,凭的是安邦定国之才、济世安民之德。如今大都督战功彪炳,威震四海,此正是上天所赐之擎天巨木,岂可以寻常礼法拘之?”
  紧接着,兵部尚书道:“李侍郎此言差矣!礼法?敢问李侍郎,当叛军作乱、社稷倾危之时,是礼法能退敌,还是序齿可安邦?大都督以女子之身,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若因循腐礼而弃此擎天之柱,才真正是违背天地良心,动摇国本!”
  又一位监察御史昂首而言,声震殿宇:“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大都督平定北疆时,河西七州百姓箪食壶浆;剿灭叛军时,中原父老焚香祝祷。这般民心所向,岂是区区宗法序齿可比?若拘泥古礼而弃社稷栋梁,才是真正的违背祖训!”
  冯般若听见这个声音,觉得甚为陌生,不由转过头一看。那监察御史虽未看向她,但眉目清正,原来是故人。
  他是宋俞。
  一别也有六年了,当日他还是让他绣龙袍,只会搞出一条五爪蛇的笨蛋,如今已经是监察御史了。
  几位边疆大吏的急奏恰在此时送至,内侍当众宣读。奏章中皆言漠北十部闻大都督名而胆寒,边关将士皆愿效死,若得大都督承继大统,边疆可保百年太平。
  满殿寂静中,丞相出列,他看清了形势,此刻终于拍板定论道:“老臣历经三朝,所见俊杰无数。然如大都督这般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者,实属罕见。当此非常之时,当选非常之人。若拘泥成例而失此良才,他日史笔如铁,必责我辈迂腐误国!”
  “臣附议!”
  “大都督不立,何人可立?”
  “请陛下明断!”
  拥护之声再次高涨,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那点微弱的质疑。
  珠帘之后,皇帝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知道,时机已至。
  “李爱卿忧心礼法,亦是老成谋国之言。”皇帝居高临下,年近七旬,她头上却不见一丝花白,目光更是沉静,甚至染上一点浅浅的笑意,“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朕之天下,乃是冯般若凭实力守住,冯般若之功,堪配山河;冯般若之才,足继社稷;其血脉,亦源自卫氏,更得先帝遗命相托!此非朕一人之私愿,实乃天意、民心、军心所向!”
  “若论礼,护佑江山、安定黎民,便是最大的礼!若论法,有功必赏,有能者居之,便是最正的法!”
  “朕意已决!”
  皇帝霍然起身,珠玉碰撞,声响清脆而决绝。
  “册封冯般若为皇太孙,入主东宫,即日颁诏天下!再有妄议者,”她的声音陡然转冷,“以动摇国本论处!”
  “吾皇圣明!”
  这一次,再无人敢有异议。所有臣工齐齐跪伏在地,山呼之声,震彻寰宇。
  下朝以后,冯般若跟随皇帝去往勤政殿。
  皇帝卸下冠冕,没有了珠旒的遮挡,她眉眼之中显出一点倦色。侍女上前轻柔地为她按压头颈穴位,鼎中龙涎香冉冉升起,又是一年夏。
  “今日之后,你便是众矢之的。”皇帝道,“你可准备好了?”
  冯般若站在她身后数步之内,良久她回答道:“我不知道,试试看吧。”
  皇帝非但没有睁开眼睛,更良久没有作声。冯般若以为她睡着了,却在此刻,她又开口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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