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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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伞郎定定地看着他, 看他这吃人一样的眼神, 点了点头:“看来军需里是有的, 是小人鲁莽了。出门前跟谢夫人辞行, 夫人托小人带来家书一封。”卖伞郎从怀里拿出用牛皮包得严严实实的信封, 一点也没有弄湿。
  谢翎接过那封家书, 又有点难受了。伞哥儿怎会不知道军需中有防雨的蓑衣, 不过是替家里来送信,亲眼确认一眼他的安全罢了。
  看那人又重新背起竹筐, 准备离开的样子, 谢翎叹了一口气: “进了军营的人, 暂时不得外放, 以免疫情传播, 你走不了的。”
  卖伞郎丝毫不意外的样子, 像是想到了这一层, 不过抱着筐子还是僵在那里, 走也不是, 不走也不是。谢翎从那张淡然的脸上, 终于看出了几分可怜, 心想着欺负这个呆小子做什么, 他只是飞蛾扑火来了。
  想到这里, 谢翎心里又愉快又心酸, 他们都是男人, 又是什么蛾扑的什么火, 几乎是一团乱了。
  卖伞郎说:“把小人安排到马圈就好, 有干草我就能睡。”
  “这湿漉漉的地方哪来的干草,你就睡我帐子里, 等过几日元帅撤了禁止出营的令, 你再离开。”
  卖伞郎点点头, 又把他那个宝贝一样的筐子放下了。
  知道他一个人在深山里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两日, 谢翎差人拿了热饭菜来给他吃。
  “我的信已经断了十日, 家里人如何?”
  “夫人每天都跪在佛堂里, 老爷也不去茶楼吟诗作对了, 奶娘老哭。”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想来就来了。”
  谢翎在灯下看他像只松鼠一样吃着饭, 觉得可爱, 脱口而出道:“可惜你不是女子。”这心里暗暗想过几遍的话, 嘴里说出来, 谢翎自己都愣了。回过神来, 他耳根发烧, 平日里凶神恶煞的人心虚得厉害, 看了一眼那还在认真吃饭的伞哥儿,心想着他什么都不明白。
  刚要松口气, 卖伞郎又开口了:“就算小人是女子又能怎样, 也进不了你谢家的门。”
  谢家怎么会娶个四处抛头露面经商的姑娘, 完全是笑话。
  谢翎只以为他年纪小, 又有些呆, 哪里懂得这些, 却被一语道破, 一时间更是没了主意。
  “谢翎, 好好打仗吧, 家快要没了。”卖伞郎说着叹了口气, 继续吃饭。
  这一句, 空气中浮动的旖旎消散得干干净净, 此事没有谁再提。
  第二日趁谢翎去元帅营帐一起商讨军情, 卖伞郎写了张纸条留在案几上, 背着他的竹筐去了封锁的疫区。
  谢翎回来时, 木已成舟, 他也没有多着急的样子, 在疫区门口沉默地站了半晌就回去了。
  这一分开就是两个月。
  这期间谢翎又打了一场仗, 六千精兵只回来不到五百人, 他像血葫芦一样躺在帐中高热不下, 险些没撑过去。
  两个月后, 元帅下令撤销了疫区。
  谢翎抱着长枪倚着一棵树, 在门口等他。
  卖伞郎背着竹筐子出来, 瘦得整个人一把能握住似的, 看着他,“三十六天前, 小人听到出征的战鼓声了。”
  “你怕我死了? ”
  卖伞郎诚实地点点头。谢翎笑了, “就算我死了, 又与你何干? ”
  这完全就是在赌气了。
  卖伞郎不说话, 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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