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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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走得好好的,平白伸脚来绊我。你看看,这一跟头跌得我破了相,如何讨婆娘!
  王九嗓门大,自认有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比他高出不少的盛璇光,一双吊梢眼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遍。
  银冠白衣衬得公子如玉,虽说面白如纸,瞧着就是个病秧子,但架不住他有钱啊。
  虽说身上饰物不多,但那头上的银冠,卖出去能供十个王九过半年了。
  王九不自觉地便盯着银冠瞧,眼里流露出来的贪婪之色不加掩饰。
  见盛璇光一直不应声,便知道这家伙八成是个锯嘴葫芦,不管家里的事儿的。
  王九心里啐一声,什么大家公子,出门在外竟然还被个娘们儿压着,直接给银子不行么!
  他眼珠子一转,黑瘦的脸上摆出副可怜相来,甚至还伸手揉着眼睛。
  花微杏在一旁瞧热闹,自然知道这人什么路数,无非是先兵后礼,骂过人彰显过自己有礼之后,现在八成揉着眼睛想流几滴泪来装可怜呢。
  果不其然,那汉子压低了声音,含含糊糊地诉苦。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前些天那不成器的兄长夺了我一直以来的积蓄跑了。可怜我那才半岁的侄子,在家里饿得哇哇大哭。还有我那老娘,跌坏了腿后就瘫在床上不能动弹。
  我们这一家老小,全靠我干活啊。现在可好,伤了脸面,主家肯定会借此发难克扣工钱。
  我那可怜的老娘和侄子哎,我们还是一头撞死来得痛快啊。
  情到深处,黑瘦汉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眼眶通红,声音都有些发抖。
  若不是花微杏瞅见他刚才从领口处蹭了一下,沾了点胡椒面,还真以为这人真情实感地恸哭呢。
  这么一通闹腾,凉茶早就做好了。老妇人翻出了她珍藏的最好的陶壶,又把托盘用帕子擦得锃光瓦亮,这才退后做别的事儿去了。
  小二也去洗了个手,皲裂发白的指节搭在刚擦洗后亮了不止一星半点的托盘上,面上是个有些腼腆的笑:姑娘,这茶,要送去哪边?
  与上次不同,晌午时候,茶摊生意其实颇有些惨淡。
  只有三张桌子坐了人,还未曾坐满,剩下的桌子便空着,店小二时不时去擦一擦,此时瞧着也算整洁。
  花微杏也不打算难为人,随手一指,便指了个最边缘的一张桌子,示意店小二将茶送过去。她自己呢,靠着茶摊不迈步,完全是看热闹的心思。
  管他王九是哭天抢地还是破口大骂,她都不为所动,让人怀疑那深陷其中的男子究竟是不是她亲兄长。
  有好事者在两人之间逡巡,试图找出些相似来,然而除了两人都生得格外貌美之外,并无其他收获。
  倒是有个无知的孩童指着花微杏叫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阿兄,这位漂亮姐姐穿的是嫁衣裳嘞,上面绣的是金凤凰!
  闻言花微杏便知道要遭,她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冲上去挡在盛璇光身前,口齿伶俐,将刚刚所见一一道来,直将那王九说得面红耳赤,却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谁曾想,王九这么个浑惯了的,竟在这小姑娘手里跌了跟头。
  姑娘瞧着面团和的人偶一般,可脾性一点都不软和,轻声细语说话的时候,比王九扯嗓子那几声都来得管用。
  你这姑娘混说什么,我不过是想起家中悲苦,不由悲从中来,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污人清白?你刚刚便想着讹诈我兄长,他如今正病弱着,懒得与你辩驳,才未曾出言。谁曾想你这人厚脸皮,做下恶事竟然还倒打一耙,当真可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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