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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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她恢复气力,重新修正形容,欲图不露破绽地出现在家人面前。
  岂料才出宫门几步,见宋从昭立在那轮澄净温柔的明月下,车檐上的灯笼将他的神情模糊了,唯有露在袖外的手握得极紧,看到她,这才慢慢松开。
  知柔眼眶一酸,原本尚可忍受的惧意,在当下泛滥成潮。
  “父亲……”
  宋从昭从星回手里拿过氅衣,行来披到知柔身上:“入秋了,穿得这般少,会冻出病来。”
  他按着她的肩,或欲说些什么,最终落下手,转身亲自为她掀起毡帘,道:“上车吧,回家。”
  在处理宋知柔奉上的证据一事上,皇帝十分犹豫。
  她呈来的“通敌信”所用纸张,乃照凌台纸,自前朝起便独为宫廷占;孙思仁贪墨事,牵连甚广,若覆谳旧案,燕京官场必将一遭血洗。
  如今战时,兼皇后病重,不论是疑查中宫,还是清理官场,皆是他不愿做的。更遑论旧案重启,倘若皇后与孙氏暗存牵扯,将置太子于何地?
  宋知柔的身份但加深究,欺君之罪,足够断其生。
  无论何想,都是处置她一人更为便宜。
  最终改变圣心的是追索孙家灭门案时,发现孙思仁与万源商团勾连,此商团暗通北璃,牵军中细作。皇帝震怒,诏令开案彻查。
  太子妃几番乞求面君,皆未得见。太子亦为孙氏出言求情,反遭皇帝斥责,被禁于东宫。
  一旬之内,孙氏案搜出了诸多罪证:克扣军需,私养商团,屡往北境递送燕京的消息。
  人证物证确凿,谋逆之罪昭然,虽孙氏一门于六月底尽诛,然罪不可灭,圣上命查其余党,家产尽没。
  五日后,常遇案覆谳有了定论。消息众口相传,流入闾里,所述惟此一句:常家忠烈满门,为孙思仁贪墨所诬,蒙冤至此。
  至于那封伪造的通敌书出自何人之手,是否皆由孙思仁一人主使,覆谳之中未有着录。
  广为民间议论的,是一个原该与此事毫无牵涉的名字——
  常遇衣冠收回后,葬在了归鸾山上。有人说,曾见二女至冢前祭奠,其中一人约莫双十弱龄,另一人容华绝代,细辨之下,竟是昔年名动京师的凌三姑娘,常遇之妻也。
  “当年将军夫人跟其女不知去向,若是命大活下来,那孩子不就是十九、二十的光景?”
  “何止如此,我还听闻——前一阵儿奔赴代州传信的宋四姑娘,便是常家的……”
  “哎唷慎言!这话叫官老爷听见……总之、休要再说了。”
  “这有什么?没准儿人家官老爷早知她们根底,心怀怜惜,便暗暗在眼皮底下护住了。”
  “他讲的不错。我也听说那宋四姑娘自代州回京后,于大殿上泣诉旧案,求皇上覆谳,还有一句,‘不求恩典,只求明照’。”
  “莫非你在禁中还有亲戚不成?却又从哪得闻此言?”
  “……”
  知柔终日侍病于凌曦侧,空了便往客栈见见师父,听旁人闲语,她懒作理会,一径上到三楼,在第一间房外叩门。
  雪南将门打开,就见知柔笑嘻嘻地立在面前:“师父!”
  手里的食盒扬了扬,他一瞄:“又带的什么来?”
  “酒炖羊肉。您不是爱吃吗?”知柔走进屋,把食盒放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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