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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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宝,护卫,盔甲,兵器,还有他准备给遗孤们的抚金。
  他那些弟弟们说,人总是要死的,护着那群断胳膊少腿的残兵妇孺,不过是浪费粮食,不如仁善一回,放手不救,叫他们早死早超生。
  这话说的没错,没了良心的人还是要早些去了,早死早超生呐。
  他半掀眼皮,不动声色扫过灵堂,自谢令仪说要炸矿山时,这法子就从心中一闪而过,本来想栽赃到广平谢氏身上,反正那个女人满身污名,多一个掠夺陇西矿山,伤及二房也不算什么。
  没想到还能逮住个西平梁氏的人,他咬着唇,拼命压抑内心的畅快,这池水越搅越混,就看镇北侯那边如何抉择。他这枚弃子,滞留太久,也该重见天日了。
  陇西往南三百余里,就是陈郡,此间山川绵延,望不到头。
  梁煜并方旬二人此时颇有些狼狈,深夜李家二房的少爷李若安带着人往他们房中吹麻药,还是琅玡预警,他们才侥幸逃脱。只是府兵众多,且招招狠辣,方旬不得已放出了随身的竹叶青,那些蛇虫身怀剧毒,被咬上一口就命由归西。
  眼看着李若安被竹叶青一口咬住,梁煜心知已是回天无力,只能罢手逃匿。
  幸好有照夜提前报信,她们今日所经陈郡,矿产已然无望,他总得捞一样回去。
  烈日高升,在林间洒下刺眼金芒,梁煜带着人在山路奔走,下面是宽阔官道,一眼望得见头尾。只要有从陇西去广平郡的马车,一定会经过这里。
  已过巳时,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暑气蔓延,堵得人喉咙发干。
  谢令仪慢悠悠起身,穿衣,净面,一旁的照夜不时将目光扫向窗外,又不能出言催促,行动间颇有些急躁。
  昨夜与李若澜闲话久了,送走人她又看了半晌书,临睡前谢令仪便又改了主意,要未时出发,不许她再出去闲逛,两人就睡在一间屋里,说是为了防梁煜那厮夜半再来。
  故而方旬昨夜派琅玡在外面嘀咕,照夜一应装作不知。
  院外有人叩门,是谢令珠陪嫁侍女碧露,身着麻衣戴孝,转瞬闪进院中,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这是二少奶奶私船在海岛中发现的番薯藤,当地人说它耐寒广产,陇西土地贫瘠,亦能长在此处。”
  谢令仪接过,布袋里藤枝已用缆绳捆好,尾部涂上泥巴,尚能保存一些时日。
  “家中出了要事,少奶奶无法亲送姑娘,只叫奴带一句话今上如今推行平籴法,萧家已是前例,还望广平珍重。”
  谢令仪点头,从妆奁拿出只凤蝶穿云簪递过去:"好姑娘,我知你对大姐姐忠心,这只簪子你留着,万不得已之时你拿出来,广平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她家大姐姐纯善,信物留给她多少人盯着,她顾着各位脸面,总是委屈自个儿。碧露是家生陪嫁,一心向着自家主子,给她,才能将此物发挥最大作用。
  碧露眼眶一红,喉间溢出哽咽,心知这不仅是谢四姑娘的允诺,更是谢氏家主给出的誓约。
  二院哀乐声起,女使婆子脚步匆匆,此刻也只有长话短说,简短交代了几句,碧露匆匆离去。
  李若澜忙着在前庭主持事务,派了个婆子将她们带出,照夜跟在后面,再看到身后跟着的百余护卫后,彻底沉默了。
  谢令仪不动如山,马车宽敞,除了软垫被褥一应物品,还放置了个冰鉴,打开后碎冰下藏着果鲜,正丝丝冒着冷气。
  她似看不见照夜额头汗珠,拈了只苹果缓慢削着,一旁的照夜艰难开口:“主子……”
  女人挥手制止她说话,直到削好完整一圈,金黄色果皮从上剥落,她才轻声道:“我母亲曾说,削皮时果皮不断,就能保一世平安。”
  她笑了笑,瞥了照夜一眼:“可我不信。”
  “平安与否,从在不在这些外物身上。”
  “天时、地利、人和。”她叹了口气,望过来的目光宁静幽深:“天时地利无法控制,这最诛心的,当属身边人的背叛,那才叫针刺指尖,痛彻心扉。”
  照夜指节泛白,心知谢令仪是猜出她给梁煜通风报信,才特意改了出行时辰试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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